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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风
5月13日上午,海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发布消息,称与陈满就国家赔偿问题达成赔偿协议,向陈满支付国家赔偿金275万余元。涉命案蒙冤23年出狱后,陈满曾向海南高院提出约966万元的国家赔偿申请。
1992年12月25日,海口市上坡下村109号发生一起杀人放火案,46岁的物管人员钟某某遇害。案发后,曾在此租住过的陈满被当地警方锁定为凶手,后被羁押、逮捕。1994年11月9日,陈满被判死缓,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今年2月1日,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依法对陈满故意杀人、放火再审案公开宣判,认定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撤销原审裁判,宣告陈满无罪,当庭释放。
去年12月,一名艾滋病吸毒人员在郴州市特殊人群涉毒人员收治中心死亡,事发监控因停电损坏无法恢复。由郴州市司法机关组成的调查组,上周公布了对死因的初步调查结果,认为死者属于慢性脑溢血死亡,收治中心尽到了监管责任。
当时,死者家属也要求查看监控设施,但是被告知监控坏了。正是“监控坏了”这个关键问题,家属不相信,“哪有这么巧”。不光家属不信,绝大多数网友也不信。话说回来,“监控坏了”是有可能的,但如何让人相信这个说法,不能只靠单方面的信誓旦旦。举例来说,调查组发现监控坏了之后,如果可以认定并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应该就能赢得一些公信。可是事情没有这样发展,好像“监控坏了”是无关紧要的事,这反而削减了调查者的权威。
5月7日晚,中国人民大学环境学院2009级硕士研究生雷某离家后身亡事件,案情扑朔迷离,成为上周舆论集中关注的热点话题。5月11日上午,一封落款为“中国人民大学1988级部分校友”的公开信在网络流传,信中对雷某之死表示“震惊、悲痛和愤怒”,并要求“彻底整顿约束公安纪律”。信中对昌平警方的执法程序提出了质疑,呼吁相关部门对雷某之死展开独立、公正的调查。
中国政法大学刑事诉讼法学专家洪道德教授认为,警方继续披露案件细节,已经失当。一是目前案件的一方当事人雷某已经去世,警方的说法都可以被看成是“一面之词”。二是按照相关的法律规定,处于调查和侦查阶段的案件,案情细节不宜过多对外披露,可能会造成侵犯隐私权。洪道德认为,检方应作为第三方介入此事进行调查,以确定雷某的死因是否与公安的执法有关。但是,截至目前,还没有看到检方介入调查的消息。
时过数日,对雷某之死真相的追寻还在路上。公众如此热切地关注此案,就像曾经关注“躲猫猫死”、“喝水死”等事件,是因为这不是雷某一个人的事,它和我们每个人的权益密切相关。即使执法过程中出现了一些问题,只要是出于公正之心,群众也是会理解的,因为,全面建设法治中国,我们一直在努力。
然而,当下的许多公共事件,都是由于一层层权威的丧失,导致本就有瑕疵的事实被不断放大。人们莫衷一是,徒留真相在风中飘散。
雷某的家人和朋友不断抛出疑问,警方的应对太套路,根本没有消除疑问,加上知乎帖子被删,让人觉得“做贼心虚”,反而引发了更大的关注。在面对质疑的时候,就必须有充分的证据,能够解释存在的问题,否则根本是于事无补。另外,在碎片化的社交媒体时代,删稿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往往会带来等量的副作用。不管如何,希望“雷某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能够得到答案,更希望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并非每个人都能像雷某这样得到关注,还有很多人到死或许也得不到解释,哪怕一个并不让人信服的解释也没有。
每当发生公共事件后,从维护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出发,一定要查清真相,而不是掩盖真相,决不能大事化小。讳疾忌医,只能让病患隐藏起来,最终导致更严重的病害。
因此,对于公共事件,公众有权提出质疑,但是也需要排除偏见,不能官方说什么都不相信。面对质疑,警方或者其他有关方面需要及时回应,更需要给出完整真相。质疑——回应——再质疑——再回应,在这样的良性循环中求取真相。而在最终的结果到来之前,公众不妨给真相一点时间,事件调查者也要更多一些诚意,重证据,讲道理,有问必答,说服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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