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限制、股价下跌 民办教育该何去何从？

　　政策限制、股价下跌 民办教育该何去何从？

　　安凌飞北京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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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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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凌飞

　　9个交易日，股价连续下跌超过两成，成实外教育（01565.HK）的市值已经跌至93亿港元附近。截至11月17日收盘，成实外教育每股3.0港元，较9个交易日前的3.8港元，大幅减少0.8港元，下跌幅度超过20%。

　　11月7日，民办教育促进法修正案草案三审正式通过，明确表示民办学校举办者可自主选择设立非营利性或者营利性民办学校，但不得设立实施义务教育的营利性民办学校。修正案自2017年9月1日起实施。

　　不止成实外教育，枫叶教育自三审稿以来股价也连续下挫，跌幅超过15%。中金公司的报告称，新规定实施后，枫叶教育至少有37%利润面临挑战，中金预计政府会出台更多针对非营利性民办学校的政策和财务支持，营利性民办学校的竞争力将持续被削弱。

　　“非营利性”的上市公司

　　教育产业上市早有先例，龙头企业好未来、新东方早早在美国上市，网点遍及全国各地，市值早以数百亿计。与前两者主营语言培训、课外辅导不同，成实外教育从事K12教育，即全日制的学校教育，包括学前教育、义务教育和高中教育在内的学校教育。

　　成实外教育成立于2000年，是西南地区最大的学前教育至十二年级民办教育服务供应商。目前成实外教育已成立及经营6所学校，包括小学、初高中、幼儿园和大学。6所学校均位于四川省成都市。

　　在此次修法前，2013年修订的《民办教育促进法》一直将民办教育划归为“公益性事业”，是社会主义教育事业的组成部分。浙江大学民办教育研究中心主任吴华告诉记者，在新的修法实施之前，所有的民办学校全都是非营利性的民办学校，不单是义务教育阶段。

　　成实外教育作为学历教育的民办学校一直属于非营利性组织，但不代表不能获得合理回报。当时的民办教育促进法曾允许兴办者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取得合理回报，这一条例也为民营学校提供了生存空间。

　　所谓的合理回报实际上就是获得经济利益。吴华表示，可以将这种合理回报理解为国家的一种产业扶持政策，以吸引更多的民间资本，但这种产业扶持政策并不会影响到民办学校非营利性的法律属性。

　　相关法律规定，上述回报有明确规范，在办学结余当中扣除25%的发展基金以后，再通过一些相关的程序来获得合理回报。吴华告诉记者，理论上讲，扣除25%发展基金的结余都可以作为合理回报。“事实上在民诉法颁布以后，有一部分举办者确实通过各种方式获得了经济利益，包括合理回报和别的方式。”吴华表示，民办学校获得经济利益的其他方式还包括成本转移、关联交易、管理费等，这些在一定的意义上是合规的。

　　非营利性要求的行业实现上市就要提及VIE架构。成实外教育就是通过典型的VIE架构规避了教育非营利性的要求，实现上市的。

　　根据成实外教育招股说明书的资料显示，四川德瑞作为学校的出资人并未从其境内经营实体，也就是未从6所学校获取回报。而成实外通过其境内的实体西藏华泰与学校签订协议，将其所有经济利益以服务费的形式支付给西藏华泰，然后由西藏华泰以股息的形式将收入分配给上市主体。

　　成实外教育2016年半年报显示，2016上半年营收4.38亿元，同比增长20.2%；净利润1.62亿元，同比增长23%，其中学费收入占总收入的95%。

　　截止2016年6月底，成实外教育共有学生32507名，其中K12阶段学生18358名，义务教育阶段学生12587名，占比达到38.72%。按照其所公布的2015/2016学年平均学费粗略计算，小学及初中义务教育阶段一学年收取的学费超过4亿元，占全部学费收入的一半以上。

　　半年报显示，成实外教育计划与第三方合作伙伴（如地方政府、中国知名房地产上市公司及地方城市著名的民营企业）合作扩充现有业务，将直接设立或收购新学校。7所新学校将2017年9月作为第一个开学年，其中5所涉及义务教育阶段。

　　“成实外教育”们的选择

　　记者采访的多位投资人、民办教育业内人士都认为，三审稿的通过，尤其营利学校不得进入义务教育阶段的条例，短期内确实对民营教育企业会产生不利影响，股价的连续下跌就是直观反映。

　　香港上市的成实外教育、枫叶教育以及美国上市的海亮教育，都是通过VIE架构上市，在资产当中都包含了K12成分。VIE架构服务收费的合规性问题成为资本市场关心的核心问题。

　　成实外教育执行总裁徐明表示，只要管理服务真实、服务定价公允，通过VIE架构解决资本问题从法规上目前没有限制。但他也坦言，长远来看还不能有确定的结论。

　　从选择非营利性的民办教育的角度来说，浙江大学民办教育研究中心主任吴华称，通过VIE结构将利润进行转移的做法会在修法完成后有法律障碍，具体如何应对，现在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虽然《民办教育促进法》的修改对民办教育集团短期内有不确定性的影响，但是我们会根据修法的条文实时修改战略。”成实外教育执行总裁徐明称，比如会加大对营利性阶段的扩张，像幼儿园、高中，高等教育方面也会有所发展。同时会关注职业培训，包括和互联网公司进行合作。

　　成实外教育显然有着扩张成为一个在国内外有影响力的教育集团的野心。徐明称，成实外的发展思路是金字塔型的学生教师特征，以后会大力扩展K12底端，比如早教、幼教、小学、初中，适度发展高中。这是基础教育的金字塔特征：让K12的底端向高端持续不断地提供优质生源，同时也会在整个集团的发展策略上弥补短板，比如目前还没有深入涉及的国际学校。

　　更多没有上市的民营学校，虽然谈不上对资本市场的影响，但政策的变化同样对其投资行为产生影响。业内人士称，如何做出选择是民营学校当前面临的问题：选择营利还是非营利模式；选择义务教育阶段还是非义务教育阶段。“民办教育当中最优良的资产是在义务教育阶段，所以在这个情况下，必须要做出一个综合的判断。”吴华称如果选择义务教育阶段，学校肯定不能够直接上市。“如果是非义务教育阶段的，基本上没有法律方面的风险。经济方面还是会有负面影响。”吴华称，选择营利性的民办学校意味着办学成本要提升，导致效益下降。根据民办教育行业里的平均估计，人员工资一般占到50%左右，各种开支费用占到20%左右，剩下来的30%左右是它的结余。如果选择营利性的民办学校，那么要收增值税6%，所得税按25%计算，再加上其它的税费，包括人员工资的上升。就会使得办学成本整个上升20%左右，净利润大幅下降50%以上。

　　吴华认为，更多民办学校更加偏向于采用一种所谓轻资产模式，比如采用管理公司的方式，通过建立管理公司，为非营利性的民办学校来提供服务，避开非营利性的民办学校资产不能通过证监会的审核。

　　在这个意义上，如果还想通过非营利性的民办学校经营的话，只能转换原来的方式。不过，国家实施的配套细则及各省地方的配套法规都还在路上，预计两到三年才能陆续出台，所以影响还要进一步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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