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常州：多渠道多举措服务非公经济

江苏常州：多渠道多举措服务非公经济

我们始终在路上

客座主持人 江苏省人民检察院卢志坚

2018年以来，江苏省常州市检察机关坚持理性平和文明规范司法,落实非公有制经济与公有制经济一视同仁、平等保护等司法政策，重视对各类企业自主经营权和财产所有权的平等保护，通过健全涉企案件办理机制、畅通检企沟通渠道等多项举措，依法履行法律监督职能，努力维护非公经济健康发展法治环境。

镜头一 司法办案篇

两面锦旗

【钟楼区人民检察院】

“感谢检察官，帮我们企业捡回了‘一条命’！”2018年8月15日，一起职务侵占案庭审结束后，被害企业法定代表人顾总向钟楼区检察院送来两面锦旗，并连声致谢。

顾总经营的能源公司是钟楼区一家老牌民营企业，多年被评为行业先进。近年来，企业加快转型升级，走上了绿色发展快车道，却因疏于内部管理，不幸遭遇“蚁贪”。2013年7月以来，集公司记账会计与出纳会计于一身的章某利用职务之便，通过偷开现金支票方式，将公司账户上资金据为己有。至2017年7月案发，章某先后提取公司账户资金48次，累计侵吞公司财产高达235万余元，并将侵占所得全部用于赌博，血本无归。

案发后，章某妻子陈某东拼西凑向企业退赔了105万元，但仍有130万余元的缺口无法弥补。眼看着经营多年的企业因资金周转困难濒临倒闭，近百名员工面临失业下岗，顾总心急如焚，多次来到检察院，请求帮助企业挽回经济损失。

承办检察官仔细审查案卷、讯问被告人后发现，侵占赃款确已挥霍一空，无法追回，只能由陈某代为退赔。检察官耐心向陈某释法说理，强调退赔对章某量刑有很大影响。陈某则提出，她代为退赔可以，但要检察院承诺其丈夫可以被判处缓刑。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检察官解释道，“你丈夫涉案金额高达235万余元，数额巨大，按照法律规定，应当判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即使因退赔获得从轻或减轻处罚，也不能保证一定被判处缓刑。如果我答应了你，那就等于‘花钱买刑’，这是法律明令禁止的。”

眼见丈夫判处缓刑无望，陈某对赔偿公司损失一直持消极态度，且拒绝与被害企业负责人沟通。检察官并未就此放弃，先后与陈某及其律师沟通20余次，讲明被害企业目前面临的困境，强调退赔的量刑优势。在初步赢得陈某信任后，检察官又努力为其与顾总创造见面机会，共同协商退赔方案。经过多次调解，陈某最终答应，向企业转让夫妻二人名下房产一套，代为退赔剩余的130万余元赃款，顾总也出具了刑事谅解书，作为量刑情节提交法院参考。因章某尚羁押在看守所，检察官还邀请公证员专程赶赴看守所，为夫妻二人办理房产过户手续。

这笔追回来的资金无疑是雪中送炭，顾总第一时间给近百名员工补发工资，剩下的钱全部用于购置原材料，维护企业正常运转。于是就出现了本文开头的一幕。

捕还是不捕

【经济开发区人民检察院】

该院检察官深入企业进行法治宣传

梁某经营的常州市一家纺织公司，因资金周转困难，拖欠了22名员工15万元工资，员工多次催讨无果后，人社局向梁某发出了限期整改指令书。然而梁某仍拒不支付，并逃到外地躲匿。2018年3月，梁某被抓获归案，并提请经济开发区检察院批准逮捕。在审查逮捕期间，梁某为减轻罪责，通过亲友资助还清了全部拖欠工资。

案情简单明了，但却让承办检察官陈洪星犯了难。“该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捕，固然没有问题。但梁某已还清了全部欠款，社会危害已然降低，在当前的经济大背景下，检察机关办理涉企案件必须慎之又慎。”陈洪星心想。

为妥善处理案件、详细了解企业的实际情况，陈洪星专程赶到纺织公司查看情况。经走访了解，梁某公司只有50名员工，虽然规模不大，但公司产品质量和销路一直很好。2017年初，公司几笔货款无法收回，资金难以周转，22名员工工资连续两个月发不出，企业一时陷入困境。

“当初，梁某本想卖掉织布机给工人们发工资，可是机器抵押给银行卖不了。”梁某的委托代理人告诉陈洪星，“现在欠款还清，梁某还想重新营业。如果梁某被捕了，公司可怎么办？”

陈洪星认为，梁某既已还清欠款，又真心悔罪，已无逮捕必要性。他作为公司法定代表人，如果被捕，不仅公司要倒闭，50多个就业岗位也因此受到影响。

为对涉企案件当事人慎重使用强制措施，2018年3月，该院启动逮捕案件公开审查，邀请公安干警、律师、员工代表、人社局工作人员和人民监督员，对梁某有无逮捕必要性进行公开听证。大家认为梁某已全部付清工资，社会危险性较小，员工们也均出具了谅解书。经综合考量，该院当日对梁某作出不捕决定，梁某被取保候审。

“慎重采取强制措施，慎重处理涉企案件，是经济新常态下检察机关服务非公企业、服务大局的使命所在。”陈洪星说。

被取保候审后，梁某一面按时应诉，一面积极组织员工恢复生产，不久，法院对梁某作出拘役四个月，缓刑五个月，并处罚金5万元的判决。

近年来，该院在办理涉企案件中杜绝机械司法和就案办案，对于企业的法定代表人、高管、关键技术岗位重要骨干人员等涉嫌犯罪的，综合考量案件性质、企业经营情况和犯罪嫌疑人主观恶性等，在坚持案件依法正确办理的同时，兼顾企业的生存发展需要，对犯罪嫌疑人坚持少捕慎捕，慎重采取强制措施，不轻易查封企业财产，不轻易冻结企业账户，最大限度减少办案对企业造成的负面影响。

镜头二 法治教育篇

主动“体检”

【溧阳市人民检察院】

2018年9月11日，溧阳市企业刑事风险防范中心（以下简称中心）又来了“客人”，江苏正昌集团副董事长陆瑛带领企业行政部门的员工40多人来到该中心参观学习。“这里值得再来一次，收获不小！”陆瑛对此行赞不绝口。这已是正昌集团2018年以来第二次到访了。

2017年12月，由溧阳市政府、市政法委牵头，溧阳市检察院承办建设的溧阳市企业刑事风险防范中心正式落成，中心围绕“惩治犯罪、服务企业、风险防范、保障大局、联系群众”五项重点工作，为企业提供员工法治培训、刑事风险“体检”服务，而其中“企业风险健康体检平台”是最大亮点。该平台设置了企业合同管理、印章管理、机制管理、知识产权管理、接待管理和人事管理六类“体检”项目，每一类内含15道测试题，企业法人可以通过问答形式，分析出所在企业内部管理存在的风险。

中心一经落成，吸引了不少团队前来参观，多次来访的也不在少数。2018年8月中旬，正昌集团行政党支部书记带领支部成员慕名来到该中心，参观了展厅中企业大事记、典型案例分析、企业风险岗位和环节、涉企案件主要罪名等模块的内容，并做答“企业健康风险体检”问卷，系统就问卷测试情况总结出企业可能存在的风险和漏洞，并给出整改建议，这让正昌集团的员工们频频点赞。

结束参观后，正昌集团管理人员对中心出具的风险报告内容高度重视，并进行排查，果然发现在人事管理方面还存在很多不足。为了更好更有效地进行企业管理，同时将企业风险防范意识深入到各部门员工心中，陆瑛决定再次带队前往“体检”中心，这次她以高管定位进行了“企业健康风险体检”测试，最终系统给出企业管理制度整体较完善、希望继续保持的友情提醒。随行员工也陆续做了测试，系统相应给出在合同管理、资金管理上需要加强风险防控的提示。“上次部分员工因特殊情况没来成，专门向公司提出申请，要求再组织此活动，所以这次我们又一次组织党员、员工来学习，果然不虚此行！”陆瑛称赞道。

定制菜单

【金坛区人民检察院】

“我们想请检察官给员工上一堂防范盗窃类刑事犯罪的讲座。”近日，金坛机械有限公司负责人刘总看着金坛区检察院提供的“法治课程菜单”迫切地说道，“这次员工陈某与外人合谋盗窃公司财物，让我们遭受很大损失，员工法律意识亟待提高，你们提供的菜单课程真是及时雨啊！”

2018年5月，犯罪嫌疑人陈某、蒋某经事先预谋，到金坛机械有限公司，乘仓库管理员不备，先后两次窃得该公司仓库内半成品，合计价值近10万元。检察官在办理该起盗窃案中发现，该公司员工法律意识淡薄，陈某认为多拿些企业半成品算不了什么，而仓库管理员因为要管2个仓库忙不过来，就同意由陈某帮忙发货，对出库货物也没有仔细检查便在出库划码单上签字。

应企业负责人邀请，承办检察官就加强员工法律知识培训进行上门普法。“检察官讲的案例鲜活，通俗易懂，对防范企业员工法律风险、维持企业正常生产经营秩序都有特别强的针对性和实用性！”员工小金由衷感慨道。

2018年初，该院为平等保护企业合法权益、防范企业各类犯罪风险、积极服务企业创新创业，及时组织精干力量，对5年来所办理的涉企刑事案件进行梳理归纳、数据分析后，对盗窃罪、合同诈骗罪、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非法经营罪、挪用资金罪、职务侵占罪、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等8类常见罪名进行了整理和分析，结合法律法规、典型案例及存在问题，定制成“法治课程菜单”，向企业介绍课程具体内容和教育引导方向，菜单下方还注明联系人及联系方式，便于企业按需选课和及时联系。同时，该院抽调了20名骨干力量组成企业法治宣讲团，定期到企业走访，通过定制课程、法治宣讲等形式，精准帮助企业解决法律困惑、降低法律风险，为企业稳健发展提供坚实的法律保障。

镜头三 检察建议篇

找准“病根”

【新北区人民检察院】

“邱检察官，我看到咱们检察院制作的保护商业秘密公益广告啦。视频里给大伙儿支的招，您以前也给我们公司传授过。”2018年末，三联机械设备公司负责人王娟在万达百货门口看到新北区检察院制作的公益广告后，立即拍照发给了该院知识产权检察部的负责人邱颖娴。3年前，王娟所在公司的核心技术被窃，邱颖娴和她所在的刑检团队承办了该案。

当时，该公司负责离心机生产和售后的项目经理李军突然离职，随后他将私自窃走的离心机生产工艺全套技术图纸作为“技术资本”，另起炉灶，与他人合作生产离心机。而该技术图纸正是三联公司的核心技术所在，此前一直以商业秘密的形式存在和保护。

李军利用该技术，仿制同款离心机后，对三联公司的经营构成冲击。其间，虽然因技术侵权遭到工商部门的查处。但李军将图纸略作修改后，继续开展非法生产，合计生产销售同款离心机13台，造成三联公司直接经济损失142万余元。

该院介入该案后，高度重视。一方面，在内部成立由分管副检察长负责，刑事检察、民行检察等多部门共同参与的专业办案小组；另一方面，对外加强与工商、科技等部门的协调对接，就证据固定、技术评估等开展联合论证研讨。“众所周知，侵犯商业秘密犯罪案件，专业化程度高、知识跨度大、技术点密集，办案难度大。为了确保办案效果，我们前期围绕技术信息的判断、权利人损失评估等关键问题，引导侦查机关做了大量工作。”参与该案办理的员额检察官马可兰介绍道。

最终，经该院提起公诉，李军被法院以侵犯商业秘密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

针对三联公司存在的“执行技术图纸管理制度不严格”“对核心岗位人员保密警示教育不到位”等商业秘密管理漏洞，在案件办理的同时，办案组及时向企业建言献策，帮助完善相关制度规范和执行管理。“你们不仅把案件办得好，还帮我们把‘病根’找到了”，三联公司负责人王娟向前来回访的检察官表示感谢。

“商业秘密案件办理难度大，我们检察机关要想办法，制造一种‘预防疫苗’，帮助企业提高自身抗病的‘免疫力’。”该院检察长徐逸峰带领团队一直在作这方面的努力。

为此，该院专门设立知识产权办案组，专业化办理知识产权案件。同时，利用大数据，综合分析历年所办知识产权案件的案发原因，以提升企业商业秘密保护的“抗病能力”为导向，拍摄制作检察公益广告，在辖区主要地段滚动播放。辐射范围从重点企业的“点”，到重要产业园区的“线”，再扩展到万达百货、江南环球港等全区核心地段的“面”，点线面结合，为商业秘密保护注入“强心针”。

守住“安全门”

【武进区人民检察院】

“感谢你们对我们企业的支持和指导，我们严格落实了这份检察建议，效果非常好！”2018年底，武进区检察院刑检一部的检察官徐雷艇在走访过程中，不断收到了来自辖区内劳动部门、派出所和企业三方的肯定答复：“企业管理规范，用工秩序良好，近半年内没有关于‘黑中介’的投诉与警情。”

一年前，这家区重点企业因一场招聘“血案”引发了风波，徐雷艇及时发出了一份检察建议，为企业守住了用工安全的“第一道门”。

原来，2017年11月11日，安徽滁州人陈刚（化名）通过网上某中介公司的一则招聘信息，来到武进工作。然而，陈刚很快就发现实际工作内容与当初招聘的介绍完全不符，打算辞职。但该中介公司的工作人员不仅扣留了他的身份证，还恐吓他。陈刚与这两名工作人员协商不成，竟然持刀将两人捅伤，造成一人重伤，一人轻微伤的严重后果。最终，陈刚因故意伤害罪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三年。

“案结不代表事了，陈刚原本是这场不规范招聘活动的被害人，但最终却变成被告人，这一悲剧背后的推手，就是黑中介。”在案件审查过程中，徐雷艇发现，涉案的这家中介公司曾在2017年12月、2018年1月两次因拖欠工资而被劳动者举报。而此次该中介公司在招聘用工过程中，存在隐瞒真实工作情况、扣留劳动者身份证等不规范行为，侵害了劳动者的合法权益，也在一定程度上激化了社会矛盾，酿成了严重的危害后果。“此次涉案的招聘企业，是我区一家知名上市企业，如果任由黑中介扰乱招工市场，陈刚的悲剧会再次上演，企业的声誉会受损。”为此，徐雷艇及时向该企业发出检察建议书，针对企业在第三方劳务机构管理方面存在的问题，分别提出了三点建议：健全劳务派遣用工机制，明确职工身份转换机制；健全与劳务派遣机构合作机制，设立污点机构“黑名单”；完善劳资纠纷解决机制，畅通投诉渠道。

该企业在接到检察建议后，充分重视，第一时间终止了与涉案中介公司的合作关系，并结合检察建议，及时对合作的第三方劳务机构的资质、信誉和背景进行调查筛选，要求其签署《合规承诺书》，明确规定“确保派遣员工身份真实有效，禁止强迫劳工、扣留证件等行为”。同时，公司及时向新入职员工告知投诉渠道，与其核实招聘时“有无身份证被扣押情况”，并承诺会在3个工作日内处理相关投诉。该企业严格按照检察建议落实整改，有效肃清了合作中介公司中的“黑名单”，牢牢守住了用工安全的“第一道门”。

好口碑

【天宁区人民检察院】

“正愁入住率下滑，检察院就伸出了援手。”近日，常州生态养老中心负责人刘总在话里行间表达着对天宁区检察院的信任与感激。2018年3月，该院办理了一起打着生态养老中心的旗号，利用发包工程进行诈骗的案件，通过核实事实与证据，及时还该公司清白，刘总深为感动。

然而，被无辜牵涉到诈骗案，或多或少影响了口碑，生态养老中心的经营明显萧条了。“本地社交平台上到处都是怀疑、指责的声音。”刘总无奈地摇头，“我们一直以来都是以价格优惠吸引附近老人来入住的，可现如今，这里的老人开始慢慢流失。”

为化解该公司生存危机，该院先从稳控舆情风险入手，建议公司主动发声，在媒体上作出正面回应，挽回消费者信任。于是，该公司在《扬子晚报》上刊发了一则公告，声明公司自始至终未参与诈骗。公告发出后短短几天，知晓真相的网友纷纷在先前的帖子下追加留言，谴责犯罪分子，对公司的遭遇表示同情，舆论一片向好。一些不明原委、选择搬离的老人也陆续回来了，养老中心慢慢恢复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随着案件查办的逐渐深入，该院发现，该公司还存在内部管理不严、职责不明等问题，容易使犯罪分子利用管理漏洞实施犯罪行为。拿这次发包工程来说，全程无招投标程序，完全依赖委托代理商、中介人对外寻找材料商来承包工程。而代理商、中间人又打着公司旗号，私自要求材料商交纳保证金，先行垫资施工，待建成售出资金回笼后再结付工程款，不规范的管理衍生出灰色地带。

为杜绝该类事件再次发生，该院从建章立制入手，帮助养老中心明确了内部岗位及部门职责的划分，规范了包括聘书在内的重要法律文书颁发、存档手续，细化了对中介人的授权范围，理顺了发包工程结算关系，引导其在内部管理层面逐步向有制可依、有规可守、有序可循转变。

“把爸妈托付给这里，我们很放心。这里定期还有检察干警来当志愿者，带老人读报纸，爸妈在这里还学会了康复训练操，这段时间练下来效果还真不错。”说起生态养老中心的服务品质，子女们毫不吝惜赞美之词。如今，生态养老中心入住率已经企稳回升，吸引了更多的老人前来参观、问询。好服务成就了好口碑，好口碑打开了新市场。

文稿统筹：本报记者卢志坚 通讯员王晴 朱晔 李丽君 刘璐璐 冯玉 王华崇 蒋丽娇 夏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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