瞩望中国成为现代经济思想的创造中心

　　□章玉贵 

　　我国的市场化改革依然在路上。虽然关于市场经济的基准从来就没有统一的范本，但从现有的理论讨论和有关国际社会的法律规定，以及各国经济实践来看，我国对五个被广泛认为是成熟市场体系必备要素的认识是相当深刻的，且正通过改革不断落实。这五方面要素是：政府作用和行为是否规范；企业权利和行为是否自由；生产要素市场化程度；贸易条件公平程度及金融参数合理化。随着中国成为全球经济的力量中心，中国也必将成为现代经济思想的创造中心。

　　日前闭幕的十九届三中全会提出，要坚决破除制约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的体制机制弊端，围绕推动高质量发展，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调整优化政府机构职能，合理配置宏观管理部门职能，深入推进简政放权，完善市场监管和执法体制，改革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管理体制，完善公共服务管理体制，强化事中事后监管，提高行政效率，全面提高政府效能，建设人民满意的服务型政府。显然，这是中国在迎来改革开放40周年之际，为启动新一轮重大改革所作的重要准备工作。

　　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40年只是极为短暂的一瞬间，但1978年至2017年这40年，对中国经济改革与发展的时间光谱而言却是彪炳史册的波段。用美国“股神”沃伦.巴菲特的话来说，人类的潜力在中国的发展中表现得特别充分，中国人用40年完成了美国人花了200年所取得的成就。如今，占世界人口绝大多数的发展中国家公开承认，中国取得了人类史上最伟大的经济成就。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更是迅速超过英、法、德、日等发达经济体，成为除美国之外唯一能将经济规模做大到10万亿美元的国家，而且在不断缩小与美国的经济差距。英国学者预判，伴随经济发展和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中国很可能将创造21世纪上半叶全球经济与货币变迁史上的最大红利，具有独特金融文化与国际区位优势的英国必须紧紧把握这个难得的历史机遇。中国在过去40年里经历的经济改革与制度变迁，既在一定程度上借鉴了包括美国在内的发达市场经济国家的经验，更植根于中国的国情，在包括国企改革、经济转轨和市场与政府在内的重要领域进行了不懈探索。

　　如今，越来越多的西方主流经济学家认为，中国有着悠久的商业历史与贸易历史，家族企业和集市长期存在，而且中国使用纸币的时间远远早于西方，这是毋庸置疑的历史事实。因此，中国在对市场经济的追求过程中，既重视借鉴西方的制度经验，更返身求己，在悠久的商业传统发展史中找到自己的文化根源。如今，中国的市场化改革依然在路上，中国在构建现代化经济体系过程中，必须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虽然关于市场经济的基准从来就没有一个统一的范本，但从现有的理论讨论和有关国际社会的法律规定，以及各国经济实践来看，中国今天对如下五个被广泛认为是成熟市场体系必备要素的认识是相当深刻的，且正在通过改革不断落实。

　　这五方面的要素是：政府作用和行为是否规范；企业权利和行为是否自由；生产要素市场化的程度(包括要素价格是否由市场决定，企业成本是否真实等等)；贸易条件的公平程度及金融参数合理化等等。40年来，中国经济改革给经济学家们带来的重要启示是：激活微观主体的市场活力是最好的增长药方，而激活市场活力，显然需要政府在微观规制和宏观规制方面切实提升水准。这就倒逼要素价格市场化改革尽早取得突破性进展，倒逼握有最多经济资源的国企尽早完成自身角色的市场化转换，消除制约经济转型的体制与机制障碍。这也正是十九届三中全会强调要坚决破除制约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的体制机制弊端的立论所在。

　　当然，市场是有限的，有效市场假设已被证明是古典经济学色彩浓厚的“黑板经济学”。市场失灵是真实经济世界里的常态，即便是有限市场也不一定都是有效的。政府应尽力创造条件，拓展企业在市场中的行为空间。经验早已证明：经济行为由企业和居民根据市场信号来作出，往往要比政府决策更稳妥；政府的作用不在市场内，而在市场之外——界定和保护产权，保证合同的执行。

　　中国经济增长与发展转型，为包括中国学者在内的全球经济学人提供了极具价值的研究样本。关于上述问题的研究，不仅将丰富现有经济学的研究视角，更有可能改变既有主流经济学的一般结论。而从历史的发展逻辑来观察，中国在基本实现现代化进而成为产业与资本强国之后，将会产生一整套能够解释中国经济发展与制度变迁，尤其是中国经济增长内生性机理的宏观经济学理论，进而成为全球主流经济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就此而言，笔者相当认可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李稻葵的观点：中国经济学界必须有紧迫感，要讲好中国故事，要有中国的理论，理论上不去、讲不圆，我们在国际上、在政策发展问题上永远吃亏。

　　从经济发展历史逻辑演变的趋势来看，中国植根于伟大的经济实践而渐成体系的经济理论，已经到了应当转化为具有一定国际普适性与范式影响力，且从趋势上应能与西方主流经济学理论相抗衡的时间窗口。中国不断推进与深化的经济改革，已经并将继续为探索独特新兴大国的可行性发展路径提供验证支撑，进而为充满活力的思想市场的形成与发展奠定基础条件。随着中国成为全球经济的力量中心，中国也必将成为现代经济思想的创造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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